(五十三)敕勒川副本(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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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骂。 一会儿骂燕迟痴心妄想,一会儿骂燕迟不知好歹,瀛禾站在外面听了片刻,从这阵叫骂中品出些恼羞成怒,爱而不得的意思来,又突然改了主意,决定改日再见他。 他早已猜出这人是谁。 再说季怀真,扯着嗓子从天亮骂到天黑,愣是没人搭理他,直至晚膳时分,才有一人端着吃食进来。 就算燕迟要杀他,也早动手了,何必费这功夫去在饭中下毒,季怀真当即放心用饭。 用罢晚膳,季怀真力气攒足,却又不想骂了。 他失魂落魄地往柱上一倚,心想自己真是阴沟里翻船。 他就不该心软,不该动情,早在汾州清源观,他就该一剑要了燕迟的命,若他死了,自己就不会平白无故在汾州多逗留一天,就不会被陆拾遗的人抓到,也就不会有这后来的许许多多。 季怀真想天想地,就是想不到这是他动了恶念后的因果报应。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叫嚷纷乱,季怀真敏感抬头,以为有可乘之机,便伸着脖子去听,只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大着舌头叫喊:“别扶我!谁都不许扶我——不许靠近,谁靠近,我就杀了谁!都退下!” 下一刻,帐帘被人掀开,燕迟抱着酒坛,一步三晃,醉醺醺地进来了。 季怀真冷眼瞧着他。 燕迟也瞧过来,眼神发直,满脸通红,将那半条胳膊长的大酒坛往地上重重一磕,半缸子酒泼洒出来,他脚步虚浮地晃过来,像是随时会摔倒,往季怀真面前一站,突然抬头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