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札记一】之一
br> 「你得要披上人皮,别让鳄鱼被别人发现。」邱妙津对我说。 这毒可不像澄澄的余毒,去花莲寺庙修行一个月就能洗净的,这毒或许从一出生就有,有的人在青春期发作、有的人成年後才发作,但大多数的人终生都不会发作,而我被归类於发作的那一方。但这种毒其实对自己无害,至少我这麽认为,只不过就是上瘾了很难戒掉,可是有些人就是天生害怕这种毒,我不知道理由,事实上我也不想知道。 中音萨克斯风,吹奏,吹的是久石让的《鸽子与少年》。我曾经妄想自己是那少年,接住从天空中缓缓落下的nV孩,但我逐渐意识到我的「原型」是个nV孩没错,只不过那从天空落下的人也依旧是nV孩。她是我高中管乐队的朋友,那时也是我毒瘾开始发作的时间点,更确切来说,就是因她而发作的。她就是若磷,高中同班同学,大学也是同学。 她手里抱着书,和两位同学并肩行走,从她身上散发的氛围自然而然为她开了一条路,犹如是罗敷步入喧嚣的市街,村民皆不经意地让道给这位美人。我扶着墙,蹑着脚步,当时的我并不像现在这样,其实是个看似书呆子的nV孩,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看上我一眼。但就是那时候,我同她对上眼了,同班那麽久第一次对眼。 彷佛是要被x1进去,深邃的黝黑似乎隐藏了许多秘密。她对我微笑,我也对她笑,当然只不过是呆呆地笑,反倒是她身旁两位同学不谋而合地瞪着我,恶狠狠地。我才敛起笑容,快步离开。 毒瘾恶狠狠地发作了。